我和风之承诺在李家村住了三天,我们象约好似的,一句都不提外面的事。风之承诺带着我游遍李家村的山山水水和各个村落。我们在晨曦里奔跑,在落霞中吟唱,在夜色下数星星,甚至在深夜里,隔着一层木墙壁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。风之承诺变得更加神采飞扬了,我的脸色回复原来的红润健康。
第四天清晨,我们说好一起去村落边境的树林里玩。我梳洗罢开门出去,只见风之承诺在晨光中拈着一枝花含笑而立,背后是初升太阳的万丈金光。我接过花笑道:“你帅得象个天使。”风之承诺拉起我的手笑答道:“你美得象个精灵。”
“有些精灵很丑的。”
“你肯定是最美丽的精灵。”
“精灵长耳朵呢,我可没有?”
“是吗?你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长耳朵。”他说着要撩开我的头发。
“你使坏!”我笑着避开。
“......”
就连这样毫无意义的对话,我们都能感到无限的乐趣。
私聊频道上闪出神话流氓的留言:“回来,梦雨!听我解释。”我怔了一怔停下脚步,我竟然忘记他了。风之承诺注意到我神色的变化,目光一闪,问道:“神话流氓找你了?”我点点头,慢慢地垂下脑袋。风之承诺沉默了半晌,忽然道:“小雨,放弃他!”我惊愕地抬头道:“你说什么?”风之承诺坚定地凝视着我重复道:“你放弃他!他不能给你幸福!”
“可是......我......”我的心揪了一下,嚅嚅地说不出话来。风之承诺轻轻抚mo着我的头发道:“我以为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,应该很开心,象我们这几天一样。但那些日子,你看起来又憔悴又悲伤,一点都不象幸福的恋人。我以前用尽一切办法逃避你,甚至希望你尽快和流氓结婚,这样我就可以彻底死心。可我发现我错了,我担心你会不幸福。我现在有足够的理由,把你留在身边。”他的目光安详平和,却说不出的坚定。
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,听到自己傻傻地问道:“你说什么?”他笑了,说道:“我是说我爱你,小雨,从我第一眼看到你,我就喜欢上你了。”有一瞬间,有什么东西爆炸了,我觉得自己在一个恍惚的空间里,但转瞬,全身所有的细胞都激动了,沸腾了。血液冲上脸庞,火烧似的发烫。
花丛中,晨曦白色的迷雾里,风之承诺轻轻地把我拥入怀中,他温热的手臂透过圣灵袍丝薄滑腻的绸缎圈住我的腰,在我耳边继续说着让我震惊无比的话:“最重要的是,我发现你也爱我。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接受神话流氓的求爱。或许是你根本不愿意去面对,可你昏睡时一直抓住我的手、叫唤着我,小雨,你不能再欺骗自己了,这样会毁了你、我,还有神话流氓,我们三人的终生在你的一念之间。你再问问自己,你爱他吗?”
我惊呆了,这才发现,对流氓的回忆,只有无穷无尽的纠缠、争斗和烦恼。真天宫之夜,早被这些给掩盖了。当年我关闭私聊,就能忘记神话流氓,而现在无论我如何地避开尘世,风之承诺的影子却从未在心头抹去,甚至和神话流氓在一起的时候,我也总是想起他。
神话流氓的呼唤再次亮起:“小雨,你还在怪我吗?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妇了,见一面好吗?给我个解释的机会。”我从惊愕中醒来,踉跄地从风之承诺怀中躲开,惊恐地道:“不--这怎么可能?”可我的心已经在风之承诺的分析下无所遁型了。那个曾被我藏的死死的影子,现在正带着毫不掩饰的万分柔情看着我,看得我无力抗拒,无处躲藏。我给了一个男人做他妻子的承诺,却承受了另一个男人的爱情。我掩住脸呻吟了一声,怎么会这样?我忽然说不出地讨厌自己。
风之承诺默然看着我,再度把我拉近,缓慢柔和地道:“如果你愿意,我去向神话流氓说明一切,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困扰。我爱你,就必须让你幸福。”他浓密的剑眉下,看似温和的眼中带着隐隐的强制和决心。我熟知他的性格,他不会轻易做决定,但是做了决定就绝不会轻易改变。那么流氓呢?神话流氓知道这一切会怎么样?以他骄傲倔强的个性,我真的把自己藏起来,放任风之承诺去和他说?
这三天,我纵情地沉醉在风之承诺无限温柔和宠溺中,刻意去忘记外界一切不愉快,让日子幸福得象个梦,但是无论多长的梦,终究得醒来,该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。我放纵自己把头深深地埋到风之承诺的怀里,贪婪地汲取着他的温暖和气息,然后抬头道:“如果真的是我在心灵上背叛了他,还是我和他说吧。”
风之承诺凝视了我良久,终于说道:“不要让自己受伤害。”我感激地点点头,给神话流氓发信息,按照他的意思,下午在欧洲浪漫城喷泉旁见面。
我掏遍了全身,也找不到一个回城卷,这才想起来那天我是从订婚仪式上被风之承诺带走的。我对风之承诺伸出手掌。风之承诺疑惑道:“什么?”我笑道:“回城卷。”风之承诺笑着摇摇头,认命地从口袋里掏出道:“只有一个呢。”我接过嫣然笑道:“老大真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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